出道不到两年,正被裹入偶像养成激流的他,却突然迷茫了,“我2019年底是有准备要退圈的。那时候是个特别大的瓶颈期”。 回想起那段时间,马伯骞觉得很像经历了一次短暂的“辞职”,“那时候刚出道,在行业内很多东西不适应。工作节奏很快,也会遭受各种拒绝,受到各种打击。可能跟想象中的自己不太一样。” 他决定重返校园“隐形”一段时间,学点新本领。 那段每天与弟弟一起开车上下学的路,只有纯粹的音乐以及想到哪说到哪的自由马伯骞他清楚地记得临近毕业的弟弟无比纠结,而他只说了一句:“不会选就用排除法,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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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选择成为“谁”的这件事,马伯骞进行了不断地尝试和探索。“我害怕未知,害怕试错。但也会安慰自己,只要去尝试,就会获得收获,会有非常棒的人生经历。”音乐人、演员、策展人、海上旅者……每个身份里的马伯骞都希望找到自己的一部分。在寻找的过程中,马伯骞说,“其实很多的事情我们都是后知后觉的”。
马伯骞原本计划,如果不学戏剧,就去学海洋生物学。
“我常常想象自己是一条鲨鱼,在海里如何用鳃呼吸。”格陵兰睡鲨是马伯骞对海洋生物学产生兴趣的源头。这种少为人知的深海巨鲨,是寒海区最大的鱼类,终年缓慢摇动着尾鳍,在数百米的深海里,一直孤独地游着。
“我太爱鲨鱼了!我记得看过一部关于格陵兰睡鲨的纪录片,其中一个细节,格陵兰睡鲨的眼睛上经常会长一类寄生虫导致它失明,从此它的世界就变得黑暗了,但其实深海鲨本身就在黑暗之中”,格陵兰睡鲨寿命可达300-500岁,是目前地球上已知最长寿的脊椎动物。这种深海之中的神秘感,不断吸引着马伯骞近一点,再近一点。“我总感觉这个鲨鱼的生活无比的浪漫。但同时,它也是顶级掠食者,能在它的肚子里发现北极熊和海豹的肉。这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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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和海有关的事情,马伯骞都喜欢,游泳、潜水、航海。他在《骞航记》的航海初体验,见证了很多凶险的“生死时刻”。第一天从惠州出发,与船员们在海上收球帆时,副船长差点被强风刮进海里。遭遇台风、螺旋桨被渔网缠住……这些电影中才会发生的场景真实地发生在眼前时,他感叹:“经历了海上的日子,回头看看生活中其实还有很多地方值得珍惜。在大自然面前,我们真的很渺小,这让我以后可以坦然接受一切。”
音乐是马伯骞被大家认识的第一个窗口。
他喜欢说唱自由肆意的感觉,也很清楚地知道:真正的自由源于对自由的约束。“人为什么能感到开心?是因为悲伤。有多开心就代表有多悲伤,有自由就有多不自由,都是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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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的路是弯弯曲曲走过来的,用马伯骞自己的话说,这是growing pains。“以前总觉得自己是表达者,做音乐只考虑自己,可又想得到大家认可,你说是不是有病?”当他静下心来,发现一直被困扰禁锢的,是自己的心。“这两年自己最大的成长是不拧巴了。如果事情没有做好,只能说是能力不行,需要再磨炼,就是这么简单。”
2022年,马伯骞发布了音乐专辑《MA*N》,几乎没有说唱。“MA是成熟,是自由,是天赋,是认真,是好奇,是努力,是马伯骞。N是多元,是幻想,是尝试,是突破,是充满魅力的未知数。当MA遇上N碰撞,将迸发出无限肆意的可能性。”官方宣传词这样写道。
“我以前是非常不喜欢大家叫我 rapper,我以前其实蛮想把这个标签从自己身上撕掉的。但我现在理解,标签是大家认识我最快的方式。如果没有标签,那请问我是谁?现在能做的就是和标签共处,去升级它。做任何事情都认真对待,在能力范围做到最好。”
“我想做演员。”当年24岁的马伯骞开始演戏后,不少网友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但对于马伯骞来说,音乐并不是他的舒适圈,表演才是。“我高中的时候就演过学校的舞台剧,也演过公开的小型演出。大学也是读的戏剧表演。我总是会被表演吸引,其实还是这件事让我感受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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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伯骞不认为唱歌与演戏冲突,反而可以相辅相成,可以借由音乐,敲开复杂人物的内心世界大门,“如果人物情绪是递进的、故事情节即将迎来高潮,我脑海里就会有BGM了。”
在表演上,马伯骞养成了一个“怪癖”——如果是拍无台词的眼神表情戏,他会问导演可不可以放歌。如果可以放,“天呐,那就太爽了,而且演出来的东西也很棒。”
对于未来想要尝试的影视角色类型,马伯骞的回答非常马伯骞,“我就是很喜欢热血、喜欢体育、喜欢武打。”
曾经的马伯骞就像菲兹杰拉德笔下那个家境殷实又浪漫蓬勃的年轻人,置身于喧嚣迷离之中,试图在人生的迷雾中闯出独属自己的一条路。
现在的他,在不同的身份之间辗转变换,坚信只要确定了目的地,动起来,路上自有答案。在《骞语骞巡》的最后一集,马伯骞带着弟弟决定把阿姆斯特丹作为目的地,路上开到哪算哪,随时停车,看到了很多不可能看到的风景,还踩到了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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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这就是人生的有趣之处。 22岁的马伯骞是聒噪、没想明白、但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未知。 27岁的马伯骞形容自己是:三思而后行、释然的,享受每一次未知的尝试,享受每一次心无旁骛地开着车听着歌,享受每一次只有心跳与呼吸陪伴自己的潜水静谧时刻,享受每一次肆意挥洒汗水、与自己较劲的出拳瞬间……就像一只格陵兰睡鲨,选个方向,不停游着。 “你觉得自己的表达方式改变了吗?” “以前我是个表达欲强烈的人,觉得不立刻将当下感受表达出来就很遗憾和可惜。随着长大,我会觉得很多事情无需多言,说得越多,这件事的力量就越少。Less is more。”
统筹&策划:李菲 撰文:子敏 摄影:李樵 妆发:大涌 助理:姚嘉欣 视觉设计:April